成都珍爱网:欢度

【成都珍爱网】文丨兔子少年





跳跃





凌晨的时候，做了一个梦，伸手点了根烟。

梦见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，温吞的水覆着我的皮肤，呼吸沉静下来，双眼酸涩。我看见玻璃外站着人群，他们的脸在水纹里模糊抽象，却可以清楚地听见声音碎进水里，荡在耳边。人们在欢呼，在歌唱。

我想看清楚他们的脸，尽管我知道他们总是挂着虚伪和厌恶的笑，千篇一律，从未改变。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戏谑，对，像看着怪物一样。

（1）

趴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寂静与缄默，风吹过每一粒尘埃漂浮的轨迹，在百转千回里，携了人世百态，进了你的一支烟里。烟头呼吸着，袅袅间满是酸涩。终于止不住了温热，捂了嘴巴发出怪异的呜咽。

也曾欢度过美好的时光，那时花也曾嬉笑欢唱，球场上传来人群的喧闹，冬季的阳光照进窗子里，*终化成了墙上斑驳的光影。

回不去了。回不去了。

“喜欢他的那一年，15岁，上高中。”

现在已经很难想清晰当初的情形，脑海里的那个人的确还是在那里，似乎呼吸的潮湿还会触到我的鼻尖，却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了。*记得的是与他的亲吻，唇齿间的青涩与依恋，吻过阳光与香樟，吻过美好的少年，也吻过短暂的拥抱与疏离的心碎。

抹了抹眼泪，发出一声喟叹，或许会随着日日吹拂的苍风，回到过去少年的鼻息里。回忆的时候总是百感交集，对于追忆的美好而会微笑，心里的苦涩又是尖锐的刺，与时光的谩骂是常有的疲态，一根烟下来，兴致全无。

“还爱他吧？是吧，不然为什么还会痛。”

爱一个到了*，是会安稳还是流离，我不清楚。只知此刻的他一定也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窗边安睡。长长的睫毛盖着湿润的眼，每一次呼吸间都会轻轻的颤抖。也想俯身吻一吻他的额头，那是别了时光后无法再释怀的执念。

感情的事情，很多人都是累的。人们相遇，人们欢喜，再过三两年，婚姻与家庭，少年情怀慢慢磨灭，对于彼此，或许才是*好的归宿吧。





探寻

（2）

打开手机，给他发了条短信，其实知道回复与否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处境。

“离开他后的每一天，都会在寂寂的时候后悔。”

以至于之后的每一段感情，都更加用力地去拥抱，去讨好，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消耗掉了所有的热情。节奏慢一些，却永远调频不到当时的契合，摆摆手告别，每一段投入与抽离都让人疲惫，心生厌倦。

之后的几年里，大多数的日子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，这就是所谓的空窗期吧，只是我的空窗期分外长了一点。身边的朋友多了些，看吧，我也收起了锋芒，也会笑着与别人拥抱，对于世界更加善良与宽容，内心却更加疏离与贫瘠。

抽完烟回了房间，时针走过3点，清晰的咔哒咔哒声让我发愣。鱼缸的光影明灭在墙上，苦笑了一下，疲倦与悲伤，是睡眠的*佳保障。

早上的时候天亮的早些，冬令时的阳光温煦又妩媚，睁着眼在床上发呆。听得到车鸣与人群的忙碌，外面的世界管着他们的繁华，不会理解你的苦闷与惆怅。

伸手拿了手机，有未读的微信，心跳加速，扯了被子蒙过头。呼吸的水汽糊在玻璃屏幕上，费了些时间才解了锁。

告诉自己不要怀有希望，却也清楚骗不了自己，打开微信。

没有他的回复。有些失望，却不像过去那么多年里无法填满的巨大的失落。与浅薄的执念和漫长的等待相比，失望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些。

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，却收到了他的短信。

“我要结婚了。”

“…嗯，恭喜。”

“你会来么？”

“你想我来么？”

“想。”

一个字，让我泪流满面。多少次想要听到这一个字，也曾无数次地想过会面时的处境，尽管我们的眉宇再不是少年时光。





拥吻

（3）

我去了他的婚礼，进了宴会厅的门就看见了他的身影。

不再是少年时候的颀长纤瘦，头发长了些许，笑容里也有了些疲惫。

西装革履。

隔了人群我看向他，像是看着我的15岁，有香樟叶落在他的肩头，他抬眼触到我的视线，儒雅又无奈的微笑。我的心里涌起苦涩的浪潮，却又升起了巨大的恐慌，想要呐喊，想要逃离，想要背过身，再不去看清楚他的样子。

我站着没动，他穿过人群走到我的面前。

时光流转，耳边的喧嚣似乎都已经不见了。是的，是我想过无数次的再相见。

他牵了我的手。

我拥抱了他，说了声，幸福。点了点头，转身。

他没有挽留我，也不该挽留我。

出了宴会厅的门再也止不住的抽泣，眼泪的阀门怎么也关不住。其实一直默许自己的等待与孤独，只是给自己的懦弱与胆小造了个借口。害怕往前走的，其实只有我一个人。

哭够了，抬起头。才发现周围的人群都在看着我。

他们穿着西装华服，泪眼模糊里看不见他们的脸。这次，我不想再去看清，因为我知道他们笑里的轻视与傲慢，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样。

进了卫生间收拾了一下，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西装革履。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华服，一样喜悦与恭维的笑容。

只是，我是那一个怪物。

（4）

多少人的爱情是注定没有善终的，即使我们穷极一生去磨合，去等待，去勇敢，去孤独。

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模样，也记得当时少年，时光一去不返，就做墙上的光影也好。

既成定局，便就此别过。